仇雄生得五大三粗,看似粗獷,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。他本是北方上營之人,一場可怕的疫情突如其來地席卷了整個城池。城中人心惶惶,秩序大亂。而負責治理疫情的太守大人,不知為何竟被全家抄斬,這一變故更是讓城中局勢雪上加霜。仇雄被困在城中許久,每日都在恐懼與不安中度過。終于,在一片混亂之中,他瞅準時機逃離,后又輾轉來到京都。
仇雄孤身一人來到京都,只為求個溫飽,混口飯吃。然而,命運多舛,他竟碰上了無良老板。那老板心狠手辣,克扣了他大量的工錢。仇雄本就是個直性子,哪里受得了這等委屈?一怒之下,他砸了店鋪。可他終究雙拳難敵四手,很快就被老板的手下制服。老板怒不可遏,將他狠狠地毒打了一頓,隨后關進了柴房。
老板惡狠狠地揚言,要讓他干一輩子苦力,以此來償還被他損壞的物件。仇雄無奈,只能假裝屈服。在一次外出做工的時候,他瞅準機會,跑進了深山躲藏起來。
在深山中,他歷經(jīng)艱難險阻,風餐露宿。后來,他幸運地遇到了一群有著同樣遭遇的弟兄。大家都對世俗的不公充滿了憤懣,在走投無路之下,毅然決定落草為寇。
他們在山林中安營扎寨,擄掠奸商,雖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,卻也活得自由自在。
陳皮彎著腰扒拉著雜草來到田星跟前,蹲下身小聲說道:“公子,曹磊已至盧家村,就在距離我們一里開外之處,想來黑風寨那幫人也在附近?!?/p>
“公子,前方發(fā)現(xiàn)黑風寨人馬,正朝這邊涌來。”丁波急匆匆的來到他們跟前。
“好,準備行動!”田星果斷地下令,眼神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,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神情。
心中暗道:真是個好機會,這次定讓你插翅難逃??v使你巧舌如簧,也無法為自己爭辯分毫。
“啾啾… …啾啾?!?/p>
陳皮對著埋伏的人手吹了一下口哨,這是一開始商定好的行動暗號。
對面人收到消息,立即提著刀爭先恐后跑出樹林,沖了出來。向著曹磊的方向聚集過去。
任森剛從后面樹林靠近他們,打算來個偷襲,怎料埋伏的人馬突然沖出來。
就在他微愣之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隱約傳來,漸漸逼近。只見前方,一弟兄驚慌失措的對著任森疾步走來,急聲說道:
“二當家的,這怎么辦,好像被發(fā)現(xiàn)了?”
任森也愣了一下,眼睛上下來回轉動,現(xiàn)在偷襲是不行了,那就正面硬剛。雙手緊緊握住刀柄,把刀舉過頭頂,眼神閃爍著銳利的寒光,轉身對著后面的弟兄大喊:
“沖”
“弟兄們沖?!?/p>
后面人群得到號令,黑壓壓一堆全部沖了上去。
“公子,不對呀,怎么打起我們來了。”
激烈的打斗恰似一場狂風暴雨,迅猛無比且極為猛烈。借著月色,雙方人馬如潮水般蜂擁而起,相互廝殺。不多時,田星他們便敗下陣來??諝庵械教帍浡蚨分?,嘶喊聲在黑夜中肆意張狂地肆虐著,令人膽戰(zhàn)心驚。
丁波陳皮把公子擋在中間,護著田星退至樹叢中。田星頭發(fā)散亂,眼神慌亂布滿驚恐之色,滿臉狼狽的雙腿一軟,身體慢慢往后滑,后背緊緊貼在一株樹干上,不能動彈。
“公子,沒事吧?”
陳皮看到田星如此模樣,趕緊快步上前,彎下腰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,扶著田星坐在大樹根上。
“你們瞧見曹磊沒有?”
田星看向遠處打作一團的人,夜色正濃,已然分不清孰敵孰友,眼神掃掠打斗的人群,四處尋找那個恨之入骨的男人。
“公子,不要管他了,趁現(xiàn)在沒人發(fā)現(xiàn),我們趕緊先逃吧?!?/p>
場面一片混亂不堪,公子心中依舊顧忌著曹磊。可他們這些手下可不管那么多,心中暗想:今天公子要是出了事情,估計他們倆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。
丁波和陳皮相互使了個眼色,不等田星回答,一人抓著一只手臂快速的向村外跑去。村子外面一個橋洞下,有他們來時準備的馬匹,扶著顫顫巍巍的田星上了馬。
“駕,駕,駕?!?/p>
他們倆也一人上了一匹馬。夾緊馬肚,揮舞著馬鞭,緊拉韁繩,馬兒向前昂著頭,伴隨著嘶鳴聲,就像脫韁了似的,飛奔起來。
“咣當,咣當?!?/p>
一只大手猛烈的敲打著房門,待門房打開門,急切切沖著門內(nèi)的人大聲喊道:
“快!速速來人,將公子扶入屋內(nèi)。”
不多時,兩三個小廝匆匆跑來,背著公子一路小跑著進了房間。他們小心翼翼地將田星扶坐在床上,接著拿起枕頭豎放在床頭處,再輕輕扶著田星的頭靠在枕頭上。
“你們下去吧,切記不要驚動老爺?!?/p>
不多時,兩三個小廝匆忙跑來,背著公子一路小跑進了房間。
待眾人離去后,屋里僅剩下田星一人。他滿心困惑,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。為何黑風寨的人打的是他,而不是曹磊呢?
“大當家,此二人并非侯府之人,乃是員外郎田府公子的手下?!?/p>
樹木蔽月,看不見一絲光亮。一弟兄押著一人上前來報。
一人高舉著火把來到仇雄面前,此時借著火把的微光,方才隱約看清那被壓制著的人。此人似乎受了不輕的傷,黝黑的肌膚上滿是青紫色的淤痕,臉上有著點點血印,嘴角邊掛著一縷殷紅的血跡。再看他的左手,那提刀的手呈現(xiàn)出異常的扭曲之態(tài),一道深深的裂痕猙獰地裂開著。
“大爺饒命??!小的不過是個市井潑皮無賴罷了。是田府的陳皮找上了我,托我給他找?guī)讉€身手敏捷之人,我這才把一幫弟兄都給找了來。小的只是為了幾個賞錢,實在不該如此貪財呀,差點就把性命給搭上了。”
這人跪下連磕幾個響頭,他的雙眼充滿了恐懼,全身都在因為害怕而顫抖,跪在地上的身體身體緊緊地蜷縮在一起。
“你們都不是田府的人?”
“大爺,除了我們弟兄十多人之外,其余的都是田府的下人?!?/p>
他的呼吸急促,雙手緊緊抱住頭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回話。
接著又把田府的人抓來對質,所說全部一致。仇雄吸了吸鼻子,瞪大了眼睛,原來鬧了一場烏龍。
“把他們放了吧?!?/p>
“謝大爺不殺之恩,我候三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,以后有事去城東‘聚三巷’來找我?!?/p>
候三說完對著仇雄行了禮,帶著一幫弟兄回去了。
任森立于一旁,凝視著滿地的混亂殘局,心中稍感慶幸,此次所幸眾人皆只是受傷而已。他察覺這些人似乎皆不通武功,只是胡亂打斗,心中不禁生起疑慮。侯府斷不可能派遣些蝦兵蟹將前來,而他亦不愿落得兩敗俱傷的結局,為防萬一,遂吩咐手下之人只可活捉,切不可傷其性命。
“看來消息有誤。此次沒有與侯府正面硬剛,這或許是一件好事。”任森若有所思地說道。
他們既已得罪侯府,如今又得罪田府,那可真是兩邊都不討好。倘若兩家只是表面上客氣,他們黑風寨也決然討不到半分便宜。
侯爺乃是皇后的弟弟,正宗的皇親國戚,盡享皇恩浩蕩,萬萬不可開罪。
“我倒是有一個主意,咱們不如向侯府主動認罪求和,或許還能有轉機?!?/p>
“這…… 這……” 仇雄欲言又止,求和一事讓他有些抹不開面子,可他又擔憂起這些弟兄們該何處安家。
任森見他搖擺不定,急切地催促道:“大哥!弟兄們都在等著你拿主意呢?!?/p>
任森看他搖擺不定,又急切地催促道:“大哥?!?/p>
“弟兄們在等著你呢?!?/p>
一幫兄弟瞪大了雙眼,緊緊地望著他,目光中充滿了期待與渴望。那祈求的眼神,如同這閃亮的火把一般,雖在暗淡之中,卻充滿了堅韌不拔的力量。
“好!弟兄們跟著我仇雄這么久,如今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,我絕不會拋下大家不管。大家請放心,還是那句話,有我一口吃的,就絕不會讓弟兄們餓著?!背鹦壅驹谌巳褐醒耄碜送Π稳缢?,濃眉下一雙虎目熠熠生輝,此刻那眼中滿是欣慰與堅定。
兄弟們聞言,臉上露出感動之色,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。他們知道,仇雄向來重情重義,有他這句話,大家心中的不安稍稍減輕了一些。在這艱難的時刻,只要他們緊緊地團結在一起,就一定可以度過難關。
霎時間,眾人臉上皆洋溢起開心的笑容。一幫人喜氣洋洋,腳下生風般地奔跑起來,那歡快的模樣仿佛要飛起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