祀堂內原本安靜肅穆,貼在墻壁上的符咒被撕開,緩緩地裂開。
隨著符咒的破裂,一股陳舊而腐朽的氣息彌漫開來,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壓抑。
四周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越發(fā)詭異起來。祀堂的墻壁開始微微顫動,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墻壁后面蠢蠢欲動。陰影在角落里逐漸蔓延,形成了一些模糊的形狀,讓人毛骨悚然。
葛詩文驚叫道“我去,怨念化形了!這怎么打?!?/p>
此時祀堂破了開來,憨子的怨念,不,是一個實體。
他的頭部與身體之間的連接處看起來異常脆弱,仿佛只要輕輕一碰,頭就會像熟透的蘋果一樣滾落下來。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在他的胳肢窩里,竟然突兀地伸出了第三條手臂!這條手臂與他原本的兩只手臂相比,顯得格外細長,而且它的出現(xiàn)位置也讓人感覺非常不協(xié)調,仿佛是被硬生生地塞進了這個身體里。
徐華說道:“我好像在哪見過這個畫面?”
羊聰冷笑道:“喪尸片是吧,鄙人有幸去凡間看過。”
“不是,好像是一場夢?!?/p>
葛詩文聽完徐華的話,嘴角微揚地說道:“羊老頭,咱老爺要出息了”又看向徐華,“老爺,你做的什么夢?說來讓哥幾個聽聽笑話?!?/p>
—徐華的夢—
我本是神,卻自甘墮落。我小心翼翼地走在懸崖邊,生怕掉下去,可一墜落,倒心里輕松了許多。
但我漸漸害怕了,我怎么也暈不過去,怎么也墜不到底。
徐華皺著眉努力回憶,“夢里我一直往下墜,突然出現(xiàn)了一個巨大的影子,它的輪廓模糊不清,散發(fā)著令人膽寒的氣息。那影子伸出一條巨大的手臂,他說回來吧我的主 ,就在那一瞬間,仿佛有無盡的靈魂如潮水般涌來,它們穿透了我的身體,與我融為一體。這些靈魂來自不同的地方,有著各自獨特的故事和經歷,它們在我體內交織、碰撞?!?/p>
葛詩文回話還未說出口,憨子已經提頭來見。
葛詩文驚呼道:“我去!朋友,你剛剛頭還連著,現(xiàn)在斷了是幾個意思?!?/p>
“葛老頭,我來助你。”羊聰拎著一塊巨石,跑了過來。
羊聰將巨石砸向怨念:“看看是你的身體硬,還是石頭硬!”羊聰看了看怨念的傷勢說道 ,“看來是你的身體硬,那我先逃了?!?/p>
“羊老頭,你他媽,下一次我要向任先生說你這個小人!”
葛詩文一邊使用佛令——身強體壯與怨念肉搏,一邊與徐華對話:“老爺,你胡說,你夢里沒有憨子的怨念的模樣……”
轉瞬間,怨念如同被壓抑已久的火山一般,猛然爆發(fā)!它以驚人的力量和速度,用頭部狠狠地撞擊著葛詩文的腹腔。
只聽得一聲沉悶的響聲,葛詩文的身體猛地一顫,仿佛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擊中。緊接著,他的腹腔像是被炸開了一般,鮮血四濺,內臟器官也隨之散落一地。
而那枚怨念的頭部,就像一顆炮彈一樣,深深地嵌入了葛詩文的腹腔之中,正好卡在那里,動彈不得。由于撞擊的力量太過巨大,怨念的頭部與葛詩文的腹腔已經緊密地貼合在一起,血肉模糊,難以分辨彼此。
羊聰此時回來了,手里提著比剛剛更大的石頭,大十倍。
“葛老頭,這塊石頭打不打,到時打完怨念,珍藏在徐府,豈不美……”羊聰頓了頓,“老葛,老葛!葛老頭,你這樣不帥氣的……”
“羊老頭,智慧吧,人血破怨念。怨念是靈魂,雖然微弱,但也屬陽,而血屬陰,相生相克呢不是???,趁他卡在我懷里,取點血,你先把石頭放下來?!?/p>
羊聰聽了葛詩文的話,趕緊放下石頭,手忙腳亂地抽出腰間匕首,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,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。
“羊老頭!我讓你取現(xiàn)成的!我的血!”
“放……放你媽狗屁!”羊聰滿臉漲得通紅,額頭上青筋暴起,他瞪大了雙眼,死死地盯著對方。
“我就取我自己的血,怎么了?”羊聰?shù)穆曇魩е唤z哭腔,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,有些哽咽。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。
就在羊聰堅持用自己血的時候,憨子的怨念突然掙扎起來,卡在葛詩文腹腔的頭開始劇烈晃動,似乎想要掙脫出來。葛詩文疼得冷汗直冒,卻還是咬牙喊道:“別磨蹭了,快灑血!”
羊聰一狠心,將自己的血灑向卡在葛詩文身上的怨念頭部。鮮血一接觸到怨念,頓時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。怨念痛苦地扭曲著,身體上開始出現(xiàn)一道道裂痕。
憨子的怨念發(fā)出一聲慘叫,整個身體開始迅速消散。葛詩文如釋重負,腹腔的劇痛也逐漸減輕。羊聰一屁股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粗氣,劫后余生的感覺涌上心頭。
“老葛,你堅持的住嗎?”
“堅持不住……”
羊聰怒喝道:“放你媽狗屁。”
葛詩文的臉色愈加蒼白:“我聽過凡人唱的一首歌,怪難聽的,你要聽嗎?”
羊聰也輕松了下來,像是一對重逢的老友“聽!”
“聽?老羊,你不反駁?那我唱了:
十年之前,我不認識你,
你不屬于我,我們還是一樣,
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,
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。 ”
羊聰聽到葛詩文有氣無力的唱聲說了最后一句:放你媽狗屁!
一定好好照顧羊聰,讓他好好的別老是說臟話。老爺,我知道你剛剛恢復了記憶。我是葛詩文,我亦是桃源移民,我的能力是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