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部分:驚夢初遇,都市奇緣出租屋凌晨三點,咳嗽聲驟然炸開。并非來自隔壁,
而是客廳。他猛地坐起,睡意全無。客廳沙發(fā)上,竟端坐著一位古裝少女。青絲如瀑,
眉眼如畫,只是面容憔悴,正對著窗外霓虹蹙眉低吟。 “魑魅魍魎之光,夜夜不休,
擾人清夢?!甭曇羟謇?,語調(diào)古雅,像從泛黃的書頁中走出。他揉眼,再揉眼?;糜X?夢境?
還是哪個劇組跑錯片場? “姑娘,你沒事?” 聲音出口,帶著未散的睡意和驚疑不定。
“現(xiàn)在凌晨三點,你怎會在我家?”少女聞聲轉(zhuǎn)頭,目光如冰似雪,審視著他。“家?
此非吾居。此地喧囂浮躁,非清靜之所。你是何人?為何擾我?”“我擾你?
” 他幾乎要跳起來。 這是他的出租屋。她憑空出現(xiàn),反倒質(zhì)問他? “我是這兒主人,
我叫李明。” 他壓下火氣,盡量平靜,“你又是誰?這身打扮……”少女蹙眉更深,
“李明?未曾聽聞。吾乃姑蘇林氏女,名喚黛玉?!摈煊??李明愣住。 黛玉?林黛玉?
她說的莫非是……《紅樓夢》里的林黛玉?荒謬。絕對荒謬??裳矍吧倥臍赓|(zhì),神態(tài),
又與他印象中那個多愁善感的林妹妹,竟有幾分相似。他起身,拉開燈。 房間瞬間亮堂。
少女抬手遮光,眉宇間更添幾分病態(tài)的柔弱。 他走近,仔細(xì)打量。 不是cosplay,
更不是幻覺。 她身上的衣料,發(fā)髻,乃至舉手投足間的韻味,都透著一股古意,
現(xiàn)代工藝絕難仿制?!傲止媚铮恪_玩笑吧?” 李明試圖用玩笑打破僵局。
黛玉放下手,目光依舊清冷。“玩笑?吾不知何意。 此地,究竟何處? 你又是何人,
將吾擄至此地?”擄?李明太陽穴突突直跳。 他深吸氣, “這里是我的家,市中心公寓。
我叫李明,普通上班族。林姑娘,你可能搞錯了什么?!摈煊癍h(huán)顧四周,目光掃過現(xiàn)代家具,
最終停留在墻上的掛鐘。 “此為何物? 時辰竟如此怪異?”“這是鐘表,現(xiàn)代計時工具。
現(xiàn)在是凌晨三點十分。” 李明耐心解釋,盡管他自己也一頭霧水。黛玉搖頭,
“時辰紊亂,陰陽顛倒。 此地,果真不祥?!崩蠲鲝氐谉o語。 溝通無效。
她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一個他無法理解的古代世界。 但看她神情不似作偽,
倒像是真的迷失了方向,孤身一人,落入一個全然陌生的時空。
一種莫名的責(zé)任感涌上心頭。 不能把她趕出去。 至少,不能現(xiàn)在?!傲止媚铮?/p>
就算你……迷路了吧?,F(xiàn)在太晚了,不如先在我這兒休息一晚。 明天再說,如何?
” 李明放緩語氣,盡量溫和。黛玉沉默片刻, 再次打量他,目光中帶著一絲猶疑和防備。
“暫且如此。” 她聲音依舊清冷,卻少了幾分?jǐn)骋?。李明松了口氣?第一步,
總算邁出去了。天色漸亮。 李明一夜未眠,滿腦子都是黛玉的事。 她究竟從哪里來?
為何會出現(xiàn)在他家? 是夢,是幻覺,還是真實存在?客廳里,黛玉依舊坐在沙發(fā)上,
姿勢未變,只是目光從窗外轉(zhuǎn)向了室內(nèi)。 她好奇地打量著屋內(nèi)的陳設(shè),
眼神中充滿了陌生和探究。李明簡單洗漱,走到客廳?!傲止媚?,早?!摈煊顸c頭, “早。
” 聲音依舊清冷,但語氣似乎柔和了些許。“你餓嗎? 我做了早餐。
” 李明指指餐桌上的牛奶面包。黛玉蹙眉, “此為何物? 氣息寡淡,毫無生氣。
”李明無奈。 就知道會這樣。 外賣速食,現(xiàn)代人的日常,在她眼里,怕是如同嚼蠟。
“這是面包,牛奶。 現(xiàn)代人吃的早餐。”黛玉搖頭, “不必了。 吾不習(xí)慣。
”李明嘆氣。 文化差異,代溝鴻溝。 這哪是代溝,簡直是跨越時空的溝壑。 “林姑娘,
你先隨便看看。 我去上班,晚上回來再說?!摈煊褚琅f沉默, 目光落在茶幾上的手機上,
眼神復(fù)雜。李明上班時,心神不寧。 滿腦子都是黛玉。 她一個人在家,會不會出事?
會不會餓著? 會不會…… 各種擔(dān)憂涌上心頭,讓他坐立不安。中午,他匆匆趕回家。
打開門,卻愣住了。 黛玉正站在客廳中央,手里拿著他的手機,一臉驚駭。
手機屏幕上,正播放著抖音短視頻,花花綠綠的光影,嘈雜的音樂,刺激著她的感官。
“此物何用? 竟能將人影聲息鎖于方寸之間?” 黛玉聲音帶著顫抖,臉色蒼白。
李明連忙奪過手機,關(guān)掉視頻。 “這是手機,現(xiàn)代通訊工具。 可以用來聯(lián)系人,看新聞,
嗯…… 娛樂。”黛玉后退一步, 仿佛手機是什么洪水猛獸。 “光影迷離,
靡靡之音……竟以此為樂? 世風(fēng)日下,人心不古!”“這叫娛樂?!?李明無奈解釋,
“林姑娘,時代不同了?!摈煊駬u頭, “時代不同? 人心已變,禮樂崩壞。
如此浮躁之地, 吾…… 吾難以久留?!?她說著,捂住胸口,咳嗽起來。 聲音壓抑,
帶著痛苦。李明心頭一緊。 她身體似乎很虛弱。 “林姑娘,你身體不舒服?
要不要去醫(yī)院?”黛玉搖頭, “無礙。 舊疾罷了?!?她看向李明,
目光中帶著一絲懇求, “公子, 可否帶吾出去走走? 此地壓抑, 令人窒息。”公子?
李明苦笑。 她還真是入戲。 “好吧。 我?guī)愠鋈プ咦摺!彼麕煊袢チ烁浇墓珗@。
公園里綠樹成蔭,湖光瀲滟,比水泥森林般的城市,多了幾分清靜。 黛玉似乎舒緩了些,
呼吸也順暢了些。他們走到公園一角, 有個小型圖書館。 李明本想進去看看書,
黛玉卻停住了腳步, 目光落在圖書館門口的書架上。 書架上,
擺放著幾本精裝版的《紅樓夢》。黛玉走上前,拿起一本, 翻開書頁, 目光瞬間凝固。
她的手開始顫抖, 眼眶也漸漸濕潤?!皶兴浴故俏嶂簧??” 她聲音哽咽,
淚光閃爍。 “寶玉……寶姐姐……他們……結(jié)局竟是如此?”李明心頭震動。
她真的相信了。 她真的把自己當(dāng)成了林黛玉。 “那只是一本小說……” 他輕聲安慰,
“或許你的到來, 就是改變命運的契機?!摈煊裉ь^看他, 眼中帶著迷茫,
帶著脆弱, 也帶著一絲他看不懂的, 復(fù)雜的情愫。 “改變命運?
此世……你……可信么?” 她聲音輕柔, 卻像一根羽毛, 輕輕撩撥著李明的心弦。
李明看著她, 看著她眼中的脆弱和期盼,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。 他想保護她,
想照顧她, 想…… 愛她。 這個想法, 突如其來, 卻又如此強烈,
仿佛早已埋藏在他心底, 只等一個契機, 便破土而出, 瘋長成樹?!拔倚?。
” 李明握住她的手, 聲音低沉而堅定, “我信你, 也信命運可以改變。
”第二部分:情深意濃,危機四伏公園的微風(fēng)似乎并未吹散她眉宇間的愁緒。
李明握著她的手,那句“我信”的余溫尚在指尖。他信她,也信自己心中那股陌生的悸動。
回到那個被他稱為“家”的逼仄空間,黛玉依舊顯得格格不入?,F(xiàn)代的一切對她而言,
仍是新奇又疏離。李明耐著性子,教她如何與這個時代共處?!斑@個盒子,按一下,
里面的東西就會熱?!崩蠲髦钢疚⒉t】。黛玉蹙眉,退后半步,
似乎那嗡嗡作響的機器是什么妖物。他無奈,只好親自操作,熱了一杯牛奶遞過去。
她小心翼翼接過,淺嘗一口,溫度恰好。隔天,李明在書房整理文件,黛玉則在一旁臨帖。
她鋪開宣紙,手腕懸空,筆尖流淌出娟秀的簪花小楷。屋內(nèi)一時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。
“這句‘疏影橫斜水清淺,暗香浮動月黃昏’,妙在何處?”她忽然停筆,輕聲問。
李明放下文件,湊過去看。詩是好詩,但他一個現(xiàn)代人,品不出太多門道。“意境…很美?
”他嘗試著回答。黛玉搖頭,細(xì)細(xì)講解起平仄、對仗、用典,聲音輕柔,
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。李明聽得云里霧里,只覺得她講解詩詞時的神態(tài),專注而迷人。
這樣的平和并未持續(xù)太久。李明正接著工作電話,與一個女同事討論項目細(xì)節(jié),
語氣輕松平常。電話掛斷,他一轉(zhuǎn)身,便對上黛玉清冷的臉。她放下手中的書卷,緩緩起身。
“你方才與那女子笑語晏晏,是何緣故?莫非…莫非也似寶玉那般,處處留情?
”李明額角跳了跳。又是這樣?!傲置妹?,那是我同事!我們在談工作!
現(xiàn)代社會男女交往很正常的!”他試圖解釋,聲音透著疲憊?!罢#?/p>
”黛玉唇邊逸出一聲冷哼,頰邊卻悄然泛起紅暈,“哼,男女授受不親,此乃禮數(shù)!
我看你就是見一個愛一個,枉我錯付了真心!”她猛地別過臉去,肩膀微微顫抖。
李明上前一步,語氣急促:“我沒有!你怎么就不信我呢?!”他感到一陣無力。她的邏輯,
她的世界觀,與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。這種碰撞,幾乎每天都在上演。
日子在這樣甜蜜與爭吵交織中度過。某日,李明下班回家,遠(yuǎn)遠(yuǎn)看到小區(qū)門口圍了一群人。
他心頭一跳,擠進去一看,果然是黛玉。她穿著那身水藍(lán)色的襦裙,安靜地站在人群中央,
如同一朵誤入塵世的青蓮。周圍的人指指點點,拿著手機拍照。“這是拍戲的吧?
”“不像啊,沒看到攝像機。”“這衣服真好看,就是有點怪……”李明趕緊上前,
拉住她的手腕,低聲道:“跟我回家?!摈煊癖凰?,步履踉蹌,臉上滿是茫然與受驚。
回到家,李明還沒開口,就看到茶幾上放著一張宣紙。上面是用毛筆寫就的工整小楷,
抬頭赫然是【物業(yè)管理處】。內(nèi)容大意是投訴鄰居夜半歌聲擾鄰,言辭懇切,引經(jīng)據(jù)典,
從《周禮》談到《禮記》。他扶額。可以想象物業(yè)收到這封信時的表情。他拿起手機,
想讓她看看現(xiàn)代人如何投訴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微信朋友圈炸開了鍋。最新的幾條動態(tài),
全是黛玉用他的賬號發(fā)的。內(nèi)容無一例外,是平仄工整的七言絕句,
配圖是他隨手拍的晚霞或路邊小花。【晚霞熔金漫天衢,歸鳥爭渡忘歸途。誰家玉笛暗飛聲,
擾我清夢入畫圖?!俊緫{欄望斷云深處,不見去年種花人。唯余階前苔痕綠,
點點離愁付流塵。】評論區(qū)一片驚嘆?!案鐐儍?,你這文學(xué)造詣可以?。?/p>
”“李明你被盜號了?還是請代筆了?”“這詩風(fēng),絕了!求拜師!”李明哭笑不得。
他該如何解釋,這些詩真的是“林黛玉”寫的?生活的異常,漸漸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。
一次部門聚餐,李明拗不過,帶上了黛玉。她依舊穿著素雅的改良漢服,席間言語不多,
自帶一種疏離清冷的氣質(zhì)。同事們好奇地打量,私下議論紛紛。結(jié)束后,
相熟的同事張偉追上李明。“哥們兒,”張偉拍拍他的肩,“你老實說,
你女朋友到底什么來頭?上次聚會她那身行頭,還有說話那調(diào)調(diào)…太不尋常了。
”李明含糊其辭:“她…她就是喜歡傳統(tǒng)文化,是個演員…”心里卻打起了鼓。謊言像雪球,
越滾越大。真正的危機,在一個深夜猝然降臨。黛玉突然發(fā)起高燒,咳嗽不止,呼吸急促,
臉色蒼白得嚇人。李明慌了神,連忙開車送她去最近的醫(yī)院急診。掛號,測量體溫,
醫(yī)生詢問病情?!安∪私惺裁疵郑可矸葑C號?有沒有醫(yī)保卡?”醫(yī)生低頭寫著病歷,
例行公事地問。李明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。身份證?她哪里來的身份證?“她…她沒帶。
”他聲音干澀。醫(yī)生抬起頭,皺起眉頭:“沒帶?那基本信息總有吧?姓名、年齡、籍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