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下頭,手腕紗布滲出斑斑血跡。
這雙手,再也不能彈琴了。
許聽瀾到現在都不知道,
當年他被綁匪劫走,又能平安歸來的緣由。
是我代替他被打斷手腕后,又簽下了千萬債務。
才換來許聽瀾此后長久的平安。
4
五年前,許聽瀾將迎來至關重要的演出。
為了這場演出,他瘋狂練習,一心想借此一鳴驚人。
演出前,要債的人找到了許聽瀾,威脅他恐嚇他。
他強裝鎮(zhèn)定,沒有理會,
可再次坐在鋼琴前,彈奏出的音符卻雜亂無章。
我知道,他的心已經被攪得七上八下。
正式演出的前一天,我和許聽瀾,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,被要債的人擄走。
綁匪找不到許聽瀾父親,便遷怒于他。
從兒時起,鋼琴便融入我和許聽瀾的生命。成為杰出鋼琴家,是我們心底最深處的執(zhí)念。
見綁匪要廢掉許聽瀾雙手,我心一緊。
我太懂許聽瀾了,對我們這些以鋼琴為生命的人而言,失去雙手,生命便沒了意義。
我顧不上自身的安危,護在許聽瀾身前,跪地哀求,
“不管你們提什么條件,我都答應,求你們,千萬別傷他的手!”
最終,我的雙手被生生打斷,鉆心的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
我顫抖著簽下了欠款協議,還將自己多年攢下的積蓄全交給了綁匪。
看著昏迷中的許聽瀾被送了回去,我這才松了口氣。
去醫(yī)院治療后,醫(yī)生說我的雙手只能勉強保住,想要彈琴是再也不可能了,
我的手需要定期去醫(yī)院復檢修復,可我因為沒錢,一拖再拖,
這幾年手腕處時常疼痛,情況越來越嚴重。
我吃力地撿起那一地的瓶子,送到回收站,收下五十塊后回到出租屋。
從前我和許聽瀾住在這里,現在剩我一人。
房間里有架舊鋼琴,很久不彈,琴鍵都遲鈍了。
當年雙手重傷后,我故意找茬,以他名氣不夠,難以成就一番事業(yè)為由,向許聽瀾提出了分手。
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對彼此的感情,無人能及,無人能替。
如果被他知道我的手腕重傷,還簽下了欠債。
他會放棄彈鋼琴,去賺錢給我治病。
我不愿見到他為了我,活得像行尸走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