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蟠桃宴驚變離恨天上罡風(fēng)呼嘯,丹元大會的九重云臺正懸在八卦爐頂。
太上老君手持芭蕉扇輕搖,爐中三昧真火映得他白須透亮:"這爐十方歸元丹,
需得人間十二萬九千六百縷煙火氣作引......"話音未落,
紫金葫蘆突然在蓮座上劇烈震顫。南極仙翁手中酒盞一晃,瓊漿潑在織女新裁的云錦上,
霎時開出朵朵紅蓮。王母鬢邊九鳳步搖無風(fēng)自動,第八顆東珠"咔"地裂開細(xì)紋。
"老君這葫蘆里......"赤腳大仙話音戛然而止。只聽"哞"的一聲震天吼叫,
青牛精掙斷幌金繩,鼻環(huán)上沾著半顆東珠碎屑,雙目赤紅如血。三十三重天突然寂靜。
老君手中芭蕉扇停在半空,扇面上"天地玄宗"四個金字忽明忽暗。
青牛精四蹄踏碎七寶琉璃磚,徑直撞向警幻仙子掌中寶鑒。"不可!
"太白金星拂塵甩出三千銀絲,卻見風(fēng)月寶鑒已碎作漫天晶片。通靈寶玉自鏡中跌落,
被青牛精一口咬住。那孽畜獠牙泛起青光,"咔嚓"一聲脆響,
補(bǔ)天石煉就的靈玉竟裂成三瓣!"大劫至矣!"鎮(zhèn)元大仙袖中地書無風(fēng)自展,
五莊觀的人參果樹突然落葉紛飛。老君終于揮動芭蕉扇,八卦爐中真火化作火龍卷住青牛,
卻見那畜生吐出玉碎,裹著丹氣的碎片如流星墜向輪回井。警幻仙子廣袖翻飛,
指尖凝露點在最大那塊碎玉上。灌愁海中頓時濁浪滔天,十萬癡魂的執(zhí)念匯成紫色漩渦,
追著玉碎沖開幽冥結(jié)界。此刻人間正是清明時節(jié)。劉姥姥在賈府吃了三盅梨花白,
歪在沁芳閘邊的青石上打盹。懷里揣著鳳姐給的茄鲞壇子,油紙包著半塊棗泥山藥糕。
"這老貨倒會享福。"遠(yuǎn)處幾個小丫鬟嗤笑著走遠(yuǎn),誰也沒看見她粗布衣襟里透出微光。
碎玉穿過云層時,正逢史湘云在凹晶館聯(lián)詩,那句"寒塘渡鶴影"剛出口,
玉碎擦著黛玉的藥吊子掠過,"當(dāng)啷"一聲掉進(jìn)茄鲞壇子。劉姥姥鼾聲驟停。
壇中騰起的紫氣在她皺紋里游走,左耳垂那顆積年的瘊子突然脫落,化作朱砂痣點在眉心。
待要睜眼,忽聽得云中有人輕笑:"癡兒,此時不醒更待何時?"混沌中現(xiàn)出大觀園全景,
每處亭臺都浮著金字。藕香榭上寫著"情劫",蘅蕪苑門前標(biāo)著"執(zhí)念",
那掛著"杏簾在望"的稻香村,竟被血霧籠罩。"姥姥救我!"霧中傳來巧姐哭聲。
劉姥姥本能地摸向腰間,煙袋鍋不知何時變成碧玉質(zhì)地,翡翠煙嘴咬著半縷紫氣。
她照著田頭趕蛇的法子揮動煙桿,血霧里立刻現(xiàn)出青牛幻影。仙界此刻亂作一團(tuán)。
老君看著輪回井中泛起的煙火氣,拂塵掃過虛空顯出人間景象,
卻見那村嫗正用煙袋鍋戳青牛鼻孔:"好個不知羞的畜生!偷吃仙丹便罷了,
怎的連孩子糖人都要搶?"凌霄殿上昊天鏡突然模糊,玉帝手中琉璃盞"啪"地裂開。
千里眼慌忙奏報:"那老婦人身上因果線纏著女媧石靈光,臣...臣看不真切!
"警幻仙子在灌愁海邊輕笑,手中金線牽著十二萬九千六百道紅塵氣。
最粗的那根紅線另一端,正系在劉姥姥的翡翠煙袋鍋上。海水映出老君凝重的面容,
仙子將金梭投入浪中:"道祖當(dāng)年借補(bǔ)天石悟道,可曾算到人間煙火能破清靜?
"第二章 芥子納大觀劉姥姥手腕一抖,翡翠煙袋鍋點在青?;糜暗谋黔h(huán)上。
那畜生吃痛倒退三步,四蹄竟踏出朵朵青蓮。稻香村的血霧被蓮香沖散,
露出巧姐頸間晃動的赤金盤螭瓔珞圈——珍珠分明是王母步搖掉落的東珠!"姥姥當(dāng)心!
"巧姐突然化作紙人飄落。劉姥姥俯身去撿,指尖剛觸到紙片,
整座稻香村突然坍縮成水墨畫。懷里的茄鲞壇子嗡嗡作響,五更雞的啼鳴穿透幻境。
待睜開眼時,青石板上凝著白霜。劉姥姥摸到腰間硬物,那翡翠煙袋鍋竟長出一截藤蔓,
纏著半片通靈寶玉。遠(yuǎn)處凹晶館的燈火明明滅滅,史湘云的酒令聲忽遠(yuǎn)忽近:"奔騰而澎湃,
江間波浪兼天涌..."茄鲞壇子突然滾落在地。劉姥姥彎腰去撿,
卻見壇中玉碎映出萬千星河。一顆流星劃過壇口時,她聽見黛玉在哭:"原是草木之人,
偏要還什么淚債!"壇底浮起血字——【戌時三刻,稻香村西窗】。
劉姥姥攥緊煙袋鍋往東走,腳下的石子路卻像磨盤轉(zhuǎn)動,硬生生把她轉(zhuǎn)到湘竹籬笆前。
窗紙上的剪影不是李紈,倒像是個執(zhí)花鋤的姑娘。"林姑娘?"劉姥姥剛要叩窗,
整扇雕花窗突然化作漩渦。翡翠煙袋鍋迸發(fā)青光,拽著她跌進(jìn)《海棠春睡圖》。
畫中楊妃鬢邊的金步搖正在滴血,落地便成絳珠仙草。仙草根系纏著本青銅冊子,
封皮寫著《金陵十二劫》。劉姥姥翻開第一頁,見寶釵的雪金鎖變成鐐銬;正要細(xì)看,
仙草突然泣血:"灌溉之恩尚未償,怎堪再添新債!"血淚濺在翡翠煙袋鍋上,
燙出"太虛幻境"四個篆字。劉姥姥想起那年旱災(zāi)求雨,
摸出三枚銅錢按在仙草葉上:"管他什么債,老婆子只信現(xiàn)世報!"銅錢落地成"坤"卦,
仙草根系應(yīng)聲斷裂。整本命冊突然飛散,十二道金光沒入茄鲞壇子。壇中腌菜化作龍形翻騰,
震得翡翠煙袋鍋嗡嗡作響。劉姥姥順勢把煙嘴插進(jìn)壇口,竟吸起一道七彩長虹。
仙界此刻已過三晝夜。太上老君盯著八卦爐中扭曲的卦象,
手中芭蕉扇裂開蛛網(wǎng)紋:"人間煙火氣倒灌離恨天,十方歸元丹要成灰了!
"警幻仙子正在灌愁海邊織錦。金梭穿過劉姥姥吸起的虹橋,繡出大觀園全景。
當(dāng)她繡到櫳翠庵時,妙玉的茶盞突然潑出墨汁——瑤池水鏡中顯現(xiàn)青牛精正在啃食蟠桃樹根。
"好棋。"老君的聲音從八卦爐傳來,"借凡人之手種因果,仙子不怕反噬?
""道祖可知那老嫗用何物降伏青牛殘魂?"警幻指尖拈起一縷茄香,
"她將三昧真火煉入腌菜壇,此刻正用翡翠煙袋鍋抽旱煙呢。
"茄鲞壇子突然在劉姥姥懷里炸開。三十三片玉碎懸浮成陣,每一片都映著大觀園景象。
翡翠煙袋鍋自主揮動,在虛空劃出"種"字——但見那些茄子、腌瓜竟落地生根,
在太虛幻境長成參天巨樹!劉姥姥褲腳沾著泥點,
索性脫下青布鞋拍打樹干:"長這么高作甚?當(dāng)柴火燒都嫌費(fèi)斧頭!"鞋底拍在第七棵樹時,
整片森林突然縮回壇中。原先的腌菜汁已成琥珀色,浮著點點金芒。
警幻仙子的繡繃突然斷裂。她看著掌心被金線勒出的血痕輕笑:"好個種因果的農(nóng)婦,
倒把我的天機(jī)織錦改成粗麻布了。"此時劉姥姥正抱著壇子打瞌睡。
翡翠煙袋鍋在地上自動書寫,寫罷"好了"二字,突然引燃三昧真火?;鹕嗵蜻^之處,
顯出賈母宴席上的蟹黃豆腐——豆腐表面浮著老君煉丹用的離火砂。五更梆子響時,
茄鲞壇子已恢復(fù)如初。只是壇底多了一圈星圖,正對應(yīng)兜率宮方位。
劉姥姥翻身時壓到翡翠煙袋鍋,煙嘴吐出個泡泡,裹著青牛精的一縷殘魂往南天門去了。
第三章 倒騎青牛入天門青牛殘魂凝成的氣泡掠過姑蘇城時,劉姥姥正攥著翡翠煙袋鍋打盹。
那氣泡忽脹忽縮,映出大觀園十二處院落光影,最后"啵"地炸在茄鲞壇口。
琥珀色腌菜汁泛起漣漪,竟現(xiàn)出南天門鎏金匾額。"好個憊懶畜生!
"劉姥姥對著壇中影像啐道,"偷吃三清丹,還敢引我去天宮頂罪?"話音未落,
翡翠煙袋鍋突然伸長,勾著青牛鼻環(huán)將她拽上云頭。值日功曹周登正在查驗通關(guān)文牒,
忽見云海翻涌。定睛望去,那青牛背上老婦人身穿粗布裋褐,
倒騎著牛頸哼俚曲:"正月里采花無喲花采,仙家倒坐個釣魚臺...""道祖化身!
"周登慌忙下拜。原來三十年前老君倒騎青牛過函谷關(guān),這功曹恰在輪回劫中未曾得見。
待要細(xì)看時,劉姥姥的茄鲞壇子突然打翻,腌汁潑在南天門前白玉階上。霎時間天河倒卷!
弱水如銀蟒撲來,卻被茄汁染成琥珀色。劉姥姥抄起壇子舀水,
竟似田間引渠般嫻熟:"這水澆地倒是肥得很。"弱水入壇即凝成琉璃珠,
每顆珠內(nèi)都鎖著個金釵倩影。雷部鄧天君駕云而至,
電母手中乾元鏡照出劉姥姥真身:"哪方妖孽敢......"話音未落,
翡翠煙袋鍋突然噴出三昧真火,火中裹著半塊棗泥山藥糕,正糊在鏡面上。"造孽喲!
"劉姥姥拍著青牛背嚷道,"雷公奶奶也來搶零嘴?"那棗泥遇雷光竟化作飴糖,
黏住三十六雷將法器。茄汁弱水趁機(jī)漫過蟠桃園門檻,園中枯枝忽地綻開血色桃花。
老君在八卦爐前猛然睜眼,爐中映出奇景:弱水浸潤的桃樹下,元春的宮裝剪影正在褪色。
原本"二十年來辨是非"的判詞,竟變成"三春怎及老農(nóng)歸"的墨漬。"劫數(shù)。
"老君拂塵掃過虛空,蟠桃園土地突然震顫。劉姥姥一個踉蹌跌進(jìn)園中,
褲腰帶上別的銅鑰匙"咔嗒"打開千年玄鐵鎖——那鎖眼形狀,
竟與她當(dāng)年進(jìn)大觀園時用的角門鑰匙別無二致!翡翠煙袋鍋自主飛向瑤池,
在蟠桃母樹頂端刻下"好了"二字。西王母的九鳳釵突然鳴嘯,
釵頭吐出金陵十二釵的命冊副本。劉姥姥眼疾手快,
抓起命冊就往壇里塞:"腌菜正好缺個壓石。"命冊觸到腌汁的剎那,空中響起十二道驚雷。
每道雷光中都浮現(xiàn)金釵命途:黛玉在雷中葬花,寶釵在電里撲蝶,
湘云醉臥處現(xiàn)出青牛蹄印...最后一道驚雷劈向妙玉的梅花雪,卻被茄鲞壇子吸入,
煉成顆冰魄丹。"老君欠老身個人情哩!"劉姥姥突然沖著八卦爐方向喊,
"這勞什子雷公蛋,換你三顆金丹不過分吧?"說著把冰魄丹拋向離恨天,
正砸中兜率宮前的紫金葫蘆。丹爐轟然洞開,十方歸元丹竟自主飛向金陵方向。
警幻仙子在灌愁海輕笑,手中金梭勾住命冊殘頁,織出幅"老嫗倒騎牛"的云錦。
錦上弱水蜿蜒成字:欲知十二釵宿命,且看人間煙火烹。此時劉姥姥已騎牛至天河畔,
翡翠煙袋鍋正引弱水灌溉仙田。茄鲞壇子突然傾斜,
潑出的腌菜汁在天幕寫就"甄士隱解好了歌"。二十八宿星君布陣而來,
卻見那老婦人在河灘點起旱煙:"天蓬元帥管弱水時,可比你們曉事。"煙圈蕩開星河,
現(xiàn)出當(dāng)年豬八戒手持九齒釘耙疏通河道的景象,"治水如種地,堵不如疏哩!"值此當(dāng)口,
蟠桃園枯樹突然結(jié)出人面果。首顆果實裂開,里面坐著拇指大的秦可卿,
正抱著支燒焦的簪子哭泣。劉姥姥摘下果子塞進(jìn)煙袋鍋,
猛吸一口——太虛幻境頓時彌漫著風(fēng)月寶鑒的碎片光塵。
第四章 丹房竊玄機(jī)八卦爐六丁神火映得丹房透亮,劉姥姥抹了把爐灰在臉上,
粗布衣裳竟化作八卦仙衣。她學(xué)著道童模樣執(zhí)起芭蕉扇,
忽聽得爐中傳來湘云醉語:"這鴨頭不是那丫頭,
頭上哪討桂花油...""姑娘們怎都鉆進(jìn)丹爐了?"劉姥姥湊近窺看,
爐內(nèi)紫氣凝成十二重幻境。迎春正在第七重里穿茉莉花串,每朵花蕊都含著顆金丹。
她手中銀針突然變成老君的金剛琢,穿花時帶起六丁火雨。門外傳來童子腳步聲,
劉姥姥情急之下使出曬谷絕技——芭蕉扇左右翻飛,竟把六丁火控得如麥浪起伏。
爐中金丹旋轉(zhuǎn)速度驟增,表面浮現(xiàn)《葬花吟》詞句,黛玉的咳嗽聲在爐膛回響。
"火候差三鋤!"劉姥姥脫口而出田間術(shù)語,抄起翡翠煙袋鍋捅進(jìn)爐眼。煙嘴噴出茄鲞腌汁,
澆在金丹上騰起百丈霞光。外間童子驚呼:"紫金丹提前九日凝形!"老君拂塵掃開云障,
正見那"道童"用煙袋鍋攪動丹液。七十二道紫霄神雷劈下時,
劉姥姥解下褲腰帶系在爐耳上——那腰帶原是李紈給的素綢,浸了丹氣竟化作捆仙索,
引著雷光織成金絲網(wǎng)。"好個雷公尿布!"劉姥姥把雷網(wǎng)罩在八卦爐頂,
轉(zhuǎn)身從袖袋掏出黛玉的藥吊子。爐中紫金丹似有感應(yīng),竟自主躍入吊子,
與未煎的雪蛤膏融成琥珀色丹露。丹房梁柱突然顯現(xiàn)太虛幻境碑文,
警幻仙子的聲音在藥香中回蕩:"以癡兒淚為引,可破九轉(zhuǎn)玄關(guān)。
"劉姥姥蘸著丹露在爐壁書寫,歪扭字跡化作金篆——"三春去后諸芳盡,
不如老嫗腌菜香"。老君眉間法目驟開,見那藥吊子里浮著大觀園倒影。
寶釵的金鎖沉在井底,正與紫金丹相互消磨。他揮動芭蕉扇欲收金丹,
卻被劉姥姥搶先潑出丹露。露水落地生煙,凝成個戴斗笠的稻草人。"道祖可識得此物?
"劉姥姥拔下稻草人腰間蘆桿,"這是田間嚇雀兒的把戲。"說著將蘆桿插入八卦爐進(jìn)風(fēng)口,
六丁神火頓時分出青紅二色,如春播秋收般規(guī)律流轉(zhuǎn)。外間突然鐘鳴九響,
兜率宮鎮(zhèn)宮寶鑒顯現(xiàn)異象:本該經(jīng)歷九次雷劫的紫金丹,此刻正在藥吊子里與雪蛤膏纏綿。
丹紋化作葬花圖,每片花瓣都是半部《秋窗風(fēng)雨夕》。"劫數(shù)啊劫數(shù)!
"老君法眼穿透三十三重天,看見黛玉正將丹露摻入燕窩粥。絳珠仙草本相在粥碗里舒展,
根系纏住紫金丹吸取仙靈之氣,葉尖卻將養(yǎng)分反哺大觀園土地。劉姥姥趁亂舀起爐中丹液,
混入茄鲞壇子。翡翠煙袋鍋突然暴漲,煙嘴吐出青牛殘魂啃食丹渣。那孽畜每啃一口,
八卦爐便小上一圈,最后竟化作巴掌大的銅香爐。"還道祖?zhèn)€人情!
"劉姥姥將銅爐塞還老君,袖中卻藏著三粒丹種——粒映著元春宮燈,粒凝著探春帆影,
最后一粒封著妙玉的梅花雪。茄鲞壇子發(fā)出龍吟,壇壁星圖指向惜春的暖香塢。值此當(dāng)口,
丹房地面裂開縫隙。劉姥姥鞋底沾著的稻香村泥土落入裂縫,
竟長出十二株異草:迎春的茉莉、探春的玫瑰、惜春的水仙...每株花根都纏著根捆仙索,
索上刻滿金陵判詞。老君突然朗笑:"原來十二萬九千六百煙火氣,應(yīng)在此處!
"他摘下道冠擲向空中,冠上陰陽魚銜住紫金丹。金丹表面浮現(xiàn)大觀園全圖,
劉姥姥的茄鲞壇子突然騰空,將整座丹房吸入壇中。
第五章 玉露淬凡胎八卦爐殘灰簌簌落在茄鲞壇口,劉姥姥忽覺喉頭腥甜。
低頭見翡翠煙袋鍋里丹液蕩漾,
竟映出黛玉咳在帕子上的血梅——那抹猩紅正在玉露中舒展成并蒂蓮。
"林姑娘的藥引子跑這兒來了?"劉姥姥仰脖飲盡煙鍋,喉間頓時火燒火燎。
粗布衣衫寸寸碎裂,露出脊背上浮現(xiàn)的《金陵十二景》刺青。稻香村的阡陌化作經(jīng)脈,
蘅蕪苑的奇石變成骨節(jié),瀟湘館的斑竹竟在毛孔里生根!老君法目洞穿三十三重天,
見那老嫗天靈蓋沖出五色煙柱。煙中現(xiàn)出女媧摶土造人景象,不同的是黃土里摻著腌菜汁,
藤條上纏著捆仙索。茄鲞壇子突然漲大如甕,壇口噴出混沌之氣,
凝成個胎膜鼓動的嬰孩虛影。"使不得!"老君拂塵甩出銀河欲卷靈胎,
卻被劉姥姥脊背刺青吸去星輝。那嬰孩虛影睜開左眼,
眸中映著元春省親的儀仗;右眼將開未開時,黛玉的咳血聲穿透九重天。
太虛幻境碑文驟然開裂,警幻仙子擲出金梭補(bǔ)天。梭尖刺破的虛空里,
紫金丹正在黛玉心口生根。每聲咳嗽都震落丹粉,
藥吊子里熬煮的何止是燕窩——分明是補(bǔ)天石遺漏的因果!劉姥姥渾身毛孔溢出黑泥,
落地即成青埂峰頑石。她蹣跚走向茄鲞壇子,混沌靈胎突然啼哭。這哭聲引動三十六天罡星,
北斗杓柄直指大觀園秋爽齋。探春正在起詩社的箋子突然自燃,灰燼中飛出七十二道丹紋。
"造孽??!"劉姥姥抄起掃帚撲打丹紋,卻將老君的乾坤圈掃落云端。
那金圈套住靈胎脖頸的剎那,黛玉帕子上的血梅突然綻放,花蕊中射出金針刺破乾坤。
警幻仙子的繡繃再度崩裂,這次斷的是"癡"字最后一筆。混沌靈胎張開右手,
掌心紋路竟是縮小的大觀園平面圖。劉姥姥的翡翠煙袋鍋自主飛旋,
在靈胎額頭烙下"芥子"印記。茄鲞壇子轟然炸裂,三十三塊碎片化作星斗,
每顆星都嵌著位金釵的命魂珠。此刻丹房已成異界。老君的道冠懸浮空中,
冠上陰陽魚吞吐人間煙火。劉姥姥赤腳踏在銀河里,每步都濺起弱水浪花。她忽地蹲身掬水,
掌中竟撈出個琉璃瓶——瓶內(nèi)鎖著當(dāng)年秦可卿房中的海棠春睡圖。"老君煉丹缺柴火?
"劉姥姥將畫軸塞進(jìn)八卦爐,爐火頓時轉(zhuǎn)為靛青。黛玉的藥吊子突然飛入火中,
與紫金丹熔成琉璃心。這心形琉璃穿透三十三重天,正落在瀟湘館窗臺,驚得雪雁打翻參湯。
紫鵑拾起琉璃心時,黛玉正咳出第七朵血梅。那琉璃遇血即化,順著經(jīng)脈游走全身。
窗外斑竹噼啪作響,每節(jié)竹管都涌出丹露——分明是八卦爐中熬煉的玉髓!
茄鲞壇子重組完成時,劉姥姥背上的刺青已蔓延至雙臂。左手腕纏著探春的風(fēng)箏線,
右手臂烙著湘云的鹿肉簽?;煦珈`胎突然開口,聲若金玉相擊:"太虛幻境三十三劫,
當(dāng)應(yīng)在腌菜封壇日。"老君突然擲出金剛琢,卻被靈胎吐出的棗核擊落。
那棗核正是劉姥姥那日帶上天的零嘴,此刻竟長出人參果樹虛影。鎮(zhèn)元大仙的地書無風(fēng)自動,
寫道:"五莊觀因果,當(dāng)歸種樹人。"劉姥姥渾身黑泥褪盡,皺紋里流淌著星河光屑。
她抄起翡翠煙袋鍋敲響八卦爐,聲波震碎丹房梁柱上所有仙符。符紙化作金蝶飛向金陵,
每只蝶翼都寫著半句判詞。"夠了!"老君終于掐訣念咒,整個兜率宮開始坍縮。
劉姥姥卻把茄鲞壇子倒扣在天靈,壇中飛出十二顆腌梅子——正是對應(yīng)十二釵的混沌靈種!
第六章 青埂峰舊盟青埂峰的頑石在月光下泛著血紋,劉姥姥腳上的草鞋剛觸到山徑,
整座山峰突然坍縮成一方硯臺。混沌靈胎蜷在硯池里,
指尖蘸著銀砂在虛空書寫:“女媧煉石補(bǔ)天處,石破天驚逗秋雨”。字跡未干,
天際裂開蛛網(wǎng)狀青光。女媧殘影從裂縫中垂下半截蛇尾,長發(fā)間纏繞的補(bǔ)天石簌簌掉落。
劉姥姥彎腰去撿,那些五色石卻化作犁鏵、鐮刀、釘耙,鋤頭上還沾著大觀園菜畦的濕泥。
“人間不缺補(bǔ)天石,缺的是使鋤頭的人?!睔堄暗穆曇粽鹇湫切迹?/p>
一片碎石嵌入劉姥姥的翡翠煙袋鍋,鍋底頓時現(xiàn)出洪荒景象:共工怒觸不周山時,
有?;鹦菫R入凡間農(nóng)婦的灶膛。靈胎忽然啼哭,淚珠落地成河。河水倒映出太虛幻境的裂痕,
警幻仙子正在用金梭縫合缺口,每針都穿過一位金釵的命魂珠。劉姥姥掄起補(bǔ)天石化的鋤頭,
照著河面虛影砸去——“咔嚓!”黛玉藥吊子的裂紋應(yīng)聲蔓延,燕窩粥里浮起五色碎石。
紫鵑驚見姑娘咳出的血珠不再消散,而是凝成紅珊瑚似的枝杈,
正與瀟湘館外的斑竹根系糾纏。女媧殘影忽然凝實,蛇尾卷起劉姥姥躍入天河。水流沖刷間,
姥姥背上刺青里的稻香村突然活了過來,李紈正在教賈蘭背誦《農(nóng)政全書》,
書頁間飄落的卻是老君的丹訣?!敖贁?shù)在人心,補(bǔ)天需補(bǔ)心。
”女媧將半塊殘石按進(jìn)劉姥姥心口,石頭遇血即燃,
火中現(xiàn)出大觀園全貌:寶釵在火中戴金鎖,迎春在火里穿茉莉,
妙玉的火舌舔舐著梅花雪……翡翠煙袋鍋自主飛旋,鍋口噴出腌菜汁澆滅火焰。
汁水滲入青埂峰巖縫,峰頂頓時生出一片麥田,麥穗上掛著通靈寶玉的碎片。靈胎爬出硯臺,
摘下麥穗編織成冠,戴頭剎那竟口吐人言:“三十三日后,離恨天傾。
”聲浪震得老君八卦爐傾倒,爐灰灑向人間,正落在劉姥姥當(dāng)年求乞的饅頭庵。
凈虛師太的念珠突然斷裂,滾落的佛頭皆成骷髏面相。女媧殘影開始消散,
蛇尾最后掃過天河,撈起匹練似的星光扔給劉姥姥:“拿去做捆麥秸的繩!”星光入手即化,
凝成根刻滿《葬花吟》的銀梭。此刻茄鲞壇子突然嗡鳴,壇口噴出十二道腌菜汁,
在天幕寫就“好了歌訣”。老君在兜率宮掐指推算,
驚見黛玉咳出的珊瑚枝已穿透三十三重天,枝頭正抵著自己眉心!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他拂塵一揮,將半顆紫金丹投入下界。丹丸穿過瀟湘館窗欞,
正落入黛玉的藥吊子。吊子里的燕窩突然蠕動,化作條銜著自己尾巴的蛇,
將紫金丹吞入腹中。劉姥姥心口的補(bǔ)天石猛然發(fā)燙,燙出個“塵”字烙印。
她抄起鋤頭刨向銀河,濺起的浪花里浮現(xiàn)警幻仙子驚怒的臉——浪尖托著枚金釵,
釵頭鳳眼里映出元春的宮燈正在熄滅。青埂峰頂?shù)柠溙餆o風(fēng)自動,每株麥穗都裂開道細(xì)縫,
露出里頭蜷縮的十二釵元神。靈胎端坐田埂,用銀梭引線縫合麥殼,
線頭卻始終系在劉姥姥的翡翠煙袋鍋上。天河盡頭傳來龍吟,敖廣的巡海夜叉探頭張望,
卻被茄鲞壇子吸去半截鋼叉。劉姥姥就手將鋼叉掰成魚鉤,
掛上補(bǔ)天石碎屑拋入銀河:“釣條肥的給板兒加餐!”鉤入水的剎那,三十三天同時震顫。
西王母的蟠桃宴上,酒樽里的瓊漿全部逆流成碑,碑文正是靈胎寫過的“石破天驚逗秋雨”。
而老君看著掌心浮現(xiàn)的“塵”字,終于捏碎了千年不離手的芭蕉扇柄。
第七章 離恨天初傾天河倒懸的剎那,劉姥姥正用補(bǔ)天石犁頭翻整麥田。
壟溝里滲出的不是水銀,而是凝成膏狀的星輝。混沌靈胎蹲在田埂上,捏起星輝搓成丸,
指尖一彈便擊碎了兜率宮檐角的銅鈴。“要塌!”值日功曹周登的驚呼卡在喉頭,
只見離恨天穹頂裂開黢黑豁口。蟠桃園的土塊簌簌墜落,砸進(jìn)天河濺起千丈弱水。
西王母的九鳳步搖斷成三截,金翅掃過處,十二金釵的命魂珠齊齊震顫。
劉姥姥掄圓了翡翠煙袋鍋,鍋口對準(zhǔn)豁口猛吸。三十三粒紫金丹從裂縫中倒飛而出,
卻在半途被茄鲞壇子截胡。老君的白眉燃起三昧真火,拂塵甩出銀河鎖鏈:“妖婦還丹!
”“道祖好不講理!”劉姥姥就勢躺倒在麥田,銀河鎖鏈纏上補(bǔ)天石犁頭。
犁刃割裂星河的瞬間,黛玉藥吊子里的銜尾蛇突然暴漲,蛇身盤住三十三重天梁柱,
蛇眼正是那對琉璃心。靈胎突然躍上蛇首,小手拍打蛇鱗:“駕!”巨蛇游弋過處,
天界裂縫滲出琥珀色黏液——竟是茄鲞壇子里的腌汁。黏液裹住下墜的蟠桃園,
將整座仙圃粘成大觀園梨香院的模樣。周瑞家的正教小戲子們唱曲,
忽見院墻上空裂開琉璃紋。芳官的水袖甩向天際,袖中飛出的不是海棠,
而是老君丹房逃逸的六丁神火。劉姥姥的犁頭及時插入地縫,麥田里升起七十二根捆仙索,
將神火擰成麻花狀?!昂貌窕?!”姥姥抽出腰間別著的稻草人,引火點燃。
煙霧中現(xiàn)出女媧補(bǔ)天遺落的五色泥,正落在賈母的碧紗櫥上。鴛鴦掀簾時被糊了滿臉,
驚覺皺紋盡褪,返作警幻仙子座下司琴女童相貌。靈胎騎蛇撞向離恨天缺口,
蛇尾掃落北斗七星。劉姥姥眼疾手快,抄起茄鲞壇子接住星斗。壇內(nèi)腌菜遇星即腐,
騰起的瘴氣凝成秦可卿棺槨虛影。棺蓋掀開時,十二道金釵命符如箭離弦,
釘住即將崩塌的東方天柱。老君的金剛琢破空襲來,卻被黛玉咳出的珊瑚枝纏住。
紫鵑手中的藥吊子突然滾燙,燕窩粥里浮起半部《石頭記》。劉姥姥就著天光念出開篇,
每個字都化作金甲力士,肩扛手擎撐住西北天角?!袄牙芽绰?!”靈胎忽然尖嘯。
巨蛇撞碎的琉璃瓦雨中,警幻仙子的金梭直取劉姥姥后心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,
周瑞家的扔出芳官的水袖——那輕紗經(jīng)六丁神火淬煉,竟化成混天綾捆住金梭。
茄鲞壇子突然自主騰空,倒扣在離恨天缺口。壇底星圖急速旋轉(zhuǎn),將散落的命魂珠吸入甕中。
妙玉的梅花雪、寶釵的金鎖片、湘云的鹿肉簽在壇內(nèi)翻騰,釀成琥珀色瓊漿?!罢埖雷娉跃?!
”劉姥姥舀起一瓢潑向老君。瓊漿遇風(fēng)化作十二重幻境,
重演女媧補(bǔ)天到紅樓開篇的因果輪回。老君法袍沾酒即焚,
露出內(nèi)里纏繞的捆仙索——索上竟刻著大觀園修建時的工匠名錄。天河在此刻徹底決堤,
弱水灌入太虛幻境。警幻仙子腳踏金梭躍浪而來,手中經(jīng)卷展為萬丈屏障。
劉姥姥卻掏出大觀園角門鑰匙,插入浪峰輕輕一轉(zhuǎn):“開閘泄洪!”鑰匙擰動的脆響中,
弱水分流成十二道。每道水脈纏繞位金釵命魂,探春的水脈托起遠(yuǎn)洋帆影,
迎春的水脈綻開茉莉芬芳。混沌靈胎突然解體,化作三百顆銀砂投入水脈,
砂粒間浮現(xiàn)金陵判詞新注。正當(dāng)此時,離恨天深處傳來編鐘轟鳴。元春的宮燈自缺口飄出,
燈罩上“榴花開處照宮闈”的題字正在消退。劉姥姥摘下補(bǔ)天石化的鐮刀,
割斷燈穗拋入天河:“此物當(dāng)引魂歸!”燈穗入水即燃,火光中顯現(xiàn)賈府宗祠。
列祖列宗的牌位齊齊轉(zhuǎn)向,將香火注入茄鲞壇子。壇身浮現(xiàn)太虛幻境全圖,
圖中警幻仙子的面容正被劉姥姥的皺紋覆蓋。靈胎重組時挾來半闕《葬花吟》,
詞句嵌進(jìn)老君殘破的芭蕉扇。扇面“天地玄宗”四字褪成“煙火人間”,輕輕一扇,
便將離恨天缺口補(bǔ)上七分。余下三分裂隙中,隱隱可見大觀園螃蟹宴的熱鬧景象。
“未到收官時。”劉姥姥抹了把額間汗珠,星輝與泥土在掌心揉成新種。
她將種子埋進(jìn)麥田裂痕,頃刻間藤蔓攀天,結(jié)出三十三顆人面果——每顆果子的眉眼,
都是十二釵命魂的延伸。天河弱水突然平靜如鏡,映出青埂峰頂新景:女媧殘影執(zhí)銀梭,
警幻仙子握金梭,雙梭交織成網(wǎng),網(wǎng)上懸著翡翠煙袋鍋。
鍋口飄出的炊煙凝成兩個大字:“且炊?!钡诎苏?芥子演乾坤茄鲞壇子懸在離恨天缺口處,
壇身裂紋滲出琥珀色漿液,凝成道道琥珀鎖鏈捆住搖搖欲墜的蒼穹。
劉姥姥盤腿坐在麥田中央,補(bǔ)天石犁頭橫在膝頭,正用稻草編織新草鞋。
混沌靈胎蜷在草鞋里,小手捏著麥穗,穗尖指向大觀園方向。
“喀啦——”壇內(nèi)忽傳琉璃碎裂聲,劉姥姥耳垂的朱砂痣猛然發(fā)燙。
她抄起翡翠煙袋鍋捅進(jìn)壇口,攪動間帶出萬千星屑——星屑中裹著半卷《金陵十二釵命冊》,
冊頁浸透腌汁,判詞皆成模糊墨團(tuán)。老君的拂塵絲穿透云層,
每根銀絲都纏著雷部天將的兵器。三十六道驚雷劈向麥田,劉姥姥卻不慌不忙,
將草鞋套上右腳,跺地三響。鞋底女媧補(bǔ)天圖的針腳迸發(fā)青光,麥田瞬間化作棋盤,
每株麥穗都成執(zhí)棋金甲?!俺訚h界,老身只識壟溝畦??!”劉姥姥揮動犁頭劃開地脈,
棋局頓亂。雷將的兵器砍在麥稈上,濺起的不是火星而是麥香。
南極仙翁的鹿杖誤觸腌汁鎖鏈,杖頭靈芝竟開出海棠,花蕊中吐出芳官的胭脂盒。
靈胎突然躍上劉姥姥肩頭,口吐火浣布碎片。布片遇風(fēng)舒展,
現(xiàn)出兜率宮丹房全景——老君正將紫金丹殘渣倒入八卦爐,爐底壓著黛玉咳出的血珊瑚枝。
“好個道貌岸然的老倌!”劉姥姥扯下頭巾拋向天際,粗布巾帕遇雷暴漲,
化作萬丈帷幕遮住離恨天。帷幕繡滿田間諺語,“芒種不種,再種無用”八字正中,
正嵌著警幻仙子擲來的金梭。茄鲞壇子忽然傾斜,倒出半壇渾濁腌汁。汁水漫過天界棋盤,
凝成十二面水鏡。每面鏡中皆困著位金釵元神:寶釵的金鎖沉在鏡底,
湘云的鹿肉簽卡住鏡框,探春的帆影在鏡面劃出血痕……劉姥姥將犁頭插入鏡陣中央,
犁刃割裂水面,驚起萬千銀魚。銀魚銜著判詞碎片躍向靈胎,
胎衣表面頓時浮現(xiàn)金篆:“離恨非恨,大觀須觀”?!耙悖 本孟勺油蝗滑F(xiàn)身云端,
手中經(jīng)卷擲向水鏡。卷中飛出太虛幻境碑文,碑石卻撞上劉姥姥的腌菜壇子。壇口噴出酸霧,
將碑文蝕成粉末,隨風(fēng)灑向蟠桃園枯枝??葜τ龇奂刺K,綻開的不是桃花而是紙錢。
元春的宮燈自枝頭升起,燈穗纏住靈胎腳踝。劉姥姥眼疾手快,煙袋鍋燙斷燈繩,
鍋灰濺在燈罩,現(xiàn)出賈府宗祠的密道圖。靈胎突然啼哭,淚珠滾落處,天河弱水倒涌成漩渦。
漩渦中心浮起秦可卿的描金棺,棺蓋縫隙伸出藤蔓纏住老君拂塵。黛玉的藥吊子自虛空飛來,
燕窩粥潑在藤蔓上,竟將其淬成捆仙索!“收網(wǎng)!”劉姥姥暴喝一聲,麥田棋盤應(yīng)聲收攏。
雷將兵器、老君拂塵、警幻金梭盡數(shù)落入壟溝,被星輝麥粒掩埋。茄鲞壇子倒扣而下,
將整片戰(zhàn)場吞入壇中,壇底星圖新增二十八宿陣眼。混沌靈胎忽然解體,
化作三百顆銀砂投入壇內(nèi)。砂粒碰撞間,太虛幻境全圖在壇壁游走,
每處亭臺都標(biāo)著農(nóng)諺——藕香榭刻“清明前后,種瓜點豆”,蘅蕪苑書“白露早,寒露遲,
秋分種麥正當(dāng)時”。老君的白須燃起真火,法眼穿透壇壁,卻見劉姥姥正在壇內(nèi)播種。
補(bǔ)天石犁頭翻開的壟溝里,埋著紫金丹殘渣與命冊灰燼。翡翠煙袋鍋引天河灌溉,
嫩芽破土?xí)r竟帶著《葬花吟》的韻律?!敖贁?shù)!劫數(shù)!”警幻仙子撕下半幅天機(jī)織錦,
錦緞卻化作劉姥姥的粗布圍裙。圍裙系上剎那,十二面水鏡同時炸裂,
金釵元神盡歸大觀園本體。黛玉的瀟湘館突然地動,斑竹根系穿透三十三重天,
將茄鲞壇子牢牢固定在天際缺口。靈胎重組時挾來半闕殘曲,音律震碎瑤池蟠桃宴。
西王母的九鳳釵跌落凡塵,正插在劉姥姥新編的草帽上。帽檐垂落的流蘇不是珍珠,
而是老君拂塵的銀絲,每根銀絲都纏著道紫霄神雷?!敖又[!
”劉姥姥甩出草鞋砸向八卦爐,鞋底女媧補(bǔ)天圖印上爐身。爐中六丁神火突然溫順如燭,
將茄鲞壇子的裂縫緩緩熔合。補(bǔ)天石犁頭自行飛旋,在離恨天穹頂刻下二十四節(jié)氣圖,
驚蟄位正對著妙玉的梅花雪。天河弱水在此刻徹底澄清,
映出青埂峰頂異象:女媧殘影執(zhí)銀梭補(bǔ)天,每針都穿過劉姥姥的皺紋;警幻仙子握金梭織命,
每線都系著金釵的指尖。而混沌靈胎端坐云頭,正用腌菜汁在虛空書寫——“三十三日后,
芥子吞昆侖?!钡诰耪?昆侖現(xiàn)芥子茄鲞壇子嵌在天穹裂縫處,
壇口蒸騰的酸霧凝成三十六重星環(huán)。劉姥姥赤腳踏著星環(huán)行走,
補(bǔ)天石草鞋擦出的火星墜向昆侖山巔,點燃西王母的蟠桃母樹?;煦珈`胎懸在樹梢,
小手摘取燃燒的桃實,果核里竟藏著半卷《山海經(jīng)》?!袄牙呀幼?!”靈胎擲出桃核,
劉姥姥的翡翠煙袋鍋凌空一兜。鍋底觸到桃核的剎那,昆侖山脈轟然震顫,
山脊裂開萬丈溝壑。壑底涌出的不是熔巖,而是大觀園藕香榭的荷塘水,
水面上浮著李紈丟落的茉莉香串。老君騎青牛自云端降下,牛蹄踏碎星環(huán)。
劉姥姥就勢將煙袋鍋插進(jìn)牛鼻環(huán),青牛吃痛猛甩頭,竟將道祖甩入荷塘。
塘中錦鯉遇仙氣即化龍,銜著老君的蓮花冠游向瀟湘館。黛玉正臨窗撫琴,龍影入窗時,
琴弦突斷,割破指尖的血珠正落在冠頂明珠上。“乾坤倒錯矣!
”警幻仙子擲出金梭欲補(bǔ)昆侖裂隙,梭尖卻刺中茄鲞壇子。壇身應(yīng)聲裂開七孔,
涌出腌制三千年的因果業(yè)力——酸腐氣凝成秦可卿的描金轎,
轎簾掀開時射出十二道金釵命箭,箭箭釘住昆侖龍脈。靈胎突然尖嘯,聲波震碎蟠桃母樹。
燃燒的桃木落入芥子壇,遇腌汁即生異變:樹干扭曲成太虛幻境碑,
枝葉化作《金陵十二釵》冊頁,每片桃葉的葉脈都是判詞筆跡。劉姥姥揮動補(bǔ)天石鐮刀,
斬斷樹根處的捆仙索,索斷瞬間,昆侖山竟開始坍縮!西王母的九鳳釵突然自虛空刺出,
釵頭金鳳啄向靈胎雙目。劉姥姥解下粗布腰帶凌空抽打,腰帶浸過天河弱水,抽碎金鳳左翼。
鳳羽紛飛中現(xiàn)出元春省親場景,只是那鑾駕上的貴妃已變成稻草扎的替身?!笆?!
”老君自荷塘躍出,八卦爐倒扣昆侖山。爐內(nèi)三昧真火卻引燃劉姥姥草鞋里的麥種,
火中生出金燦燦的麥浪,浪尖托著妙玉的綠玉斗。斗中梅花雪遇熱化霧,
霧里顯現(xiàn)青埂峰全景——峰頂麥田的每株麥穗,都結(jié)著粒微型蟠桃。靈胎忽然解體,
銀砂匯成河川灌入昆侖裂隙。河底浮起女媧補(bǔ)天時遺落的五色泥,
泥中嵌著大觀園修建時的瓦當(dāng)。劉姥姥抄起瓦當(dāng)削成鏟,掘起河泥拋向天際:“種瓜得瓜,
種劫得劫!”泥點落處,三十三重天開出曼陀羅花?;ㄈ镏凶孟勺拥奶撚?,
手持紡錘紡著因果線。劉姥姥的翡翠煙袋鍋突然暴漲,鍋口吞下整片花海,
煙桿上浮現(xiàn)太虛幻境工匠名錄——賈府賴大之子的名字正在褪色。茄鲞壇子突然發(fā)出龍吟,
壇口噴出腌制千年的哮天犬殘魂。那孽畜撲向西王母的步輦,
卻被靈胎重組的銀砂鎖鏈拴住脖頸。鎖鏈另一頭系著黛玉的藥吊子,
燕窩粥里沉浮的紫金丹突然炸裂,丹氣凝成神農(nóng)虛影,手持耒耜劈開昆侖山基。“地動!
”值日功曹周登的驚呼被山崩聲淹沒。昆侖主峰塌陷成甕,甕底坐著編織草鞋的劉姥姥。
每編一針,補(bǔ)天石草鞋便長出一截,鞋底女媧補(bǔ)天圖流動如活物。老君欲擲金剛琢破局,
卻發(fā)現(xiàn)法寶早已被腌汁銹蝕,環(huán)身刻滿《農(nóng)桑輯要》的段落。靈胎騎乘的銀砂河突然凍結(jié),
冰面下浮出十二面青銅鏡。每面鏡中皆困著位金釵元神:迎春的茉莉鏡碎成八瓣,
探春的帆影鏡裂如蛛網(wǎng),黛玉的葬花鏡正滲出猩紅血珠……劉姥姥的草鞋踏碎冰面,
鞋底沾著的昆侖雪水化作捆仙索,將銅鏡盡數(shù)串成風(fēng)鈴。風(fēng)鈴響動的剎那,
茄鲞壇子徹底吞沒昆侖山。壇內(nèi)天地倒轉(zhuǎn),老君八卦爐成了燒灶火的陶罐,
西王母的瑤池變作腌菜缸。劉姥姥坐在缸沿,翡翠煙袋鍋輕敲缸身,
奏出的竟是賈母壽宴時的《百鳥朝鳳》曲。混沌靈胎從曲譜中走出,
掌心托著微縮的離恨天模型。模型上的裂縫正被腌菜葉填補(bǔ),
葉脈里流動著天河弱水與三昧真火。警幻仙子欲奪模型,
卻被劉姥姥撒出的麥種迷眼——那種子遇仙氣即長,頃刻間在仙子發(fā)髻間結(jié)出帶刺的麥穗。
昆侖山最后的龍脈在此刻哀鳴,山魂凝成和氏璧墜入芥子壇。劉姥姥用煙袋鍋接住玉璧,
鍋底頓時現(xiàn)出秦皇封禪景象。只是那祭天玉冊的篆文,已被篡改成“芒種割麥,白露種芥”。
三十三重天突然下起腌汁雨,雨滴蝕穿兜率宮金瓦。老君的白須沾雨即腐,
露出皮下纏繞的捆仙索——索上竟刻著大觀園修建工匠的指印。靈胎趁機(jī)吐出預(yù)言新章,
字句烙在瑤池殘壁上:“芥子納盡昆侖日,便是煙火覆天時。
”第十章 煙火覆天時茄鲞壇子吞盡昆侖山魄的剎那,劉姥姥耳畔響起稻香村的搗衣聲。
她將翡翠煙袋鍋插入壇口腌汁,
攪動間帶出七十二顆麥?!苛6伎讨督鹆晔O》判詞殘句。
"道祖可知'種'字怎么寫?"劉姥姥抓把麥粒撒向虛空。麥粒遇風(fēng)即長,
根須纏住兜率宮梁柱,穗芒刺破老君護(hù)體金光。警幻仙子擲出的金梭扎進(jìn)麥稈,
卻被滲出的腌汁銹蝕成犁鏵?;煦珈`胎躍上最高麥穗,小手撕開天幕。
裂縫中墜下的不是星屑,而是大觀園螃蟹宴的蟹殼。劉姥姥抄起蟹螯剪斷捆仙索,
賈母屋里的自鳴鐘突然鳴響,聲波震碎三十三重天琉璃瓦。"戌時三刻,該點灶火了!
"姥姥掏出火石擦燃,火星濺到老君道袍下擺。三昧真火遇人間火種竟溫順如燭,
火舌舔舐處現(xiàn)出十二萬九千六百道炊煙——每道煙柱都系著戶凡間爐灶。靈胎突然啼哭,
淚珠滾落腌汁,凝成秦可卿房內(nèi)的西洋鏡。鏡中警幻仙子正用金線縫補(bǔ)離恨天,
線頭卻連著黛玉咳出的血珊瑚枝。劉姥姥的草鞋猛踏鏡面,裂紋中迸出女媧補(bǔ)天石碎屑,
正嵌入翡翠煙袋鍋底。"收網(wǎng)!"老君終于掐動法訣,八卦爐倒懸噴出紫金丹灰。
灰燼觸及麥穗,穗粒突變異化:元春的宮燈麥芒刺破天穹,迎春的茉莉麥殼滲出香膏。
劉姥姥解下褲腰帶拋向灰云——那腰帶浸透人間煙火氣,竟將丹灰裹成肥料團(tuán)!
肥料入土剎那,茄鲞壇子劇烈震顫。壇壁星圖流轉(zhuǎn)加速,
太虛幻境全貌投射在天河:櫳翠庵的梅花根須穿透瑤池,瀟湘館的斑竹枝椏纏住八卦爐。
黛玉的藥吊子自竹節(jié)中升起,燕窩粥里浮著十方歸元丹雛形。"癡兒,此時不醒更待何時!
"警幻仙子的呵斥震落三顆命魂珠。劉姥姥卻抓起珠子彈向靈胎,
翡翠煙袋鍋凌空抽打——珠碎瞬間,大觀園十二處院落拔地而起,
替代破損的二十八星宿陣眼。老君的白眉燃盡,露出額間天眼。眸光掃過處,
麥田燃起清虛火,卻見劉姥姥掄起補(bǔ)天石犁頭,耕出二十四節(jié)氣溝壟。
驚蟄位的犁痕突涌弱水,
立春處的裂痕綻出桃蕾——分明是紅樓原典"三春去后諸芳盡"的倒影!混沌靈胎突然解體,
銀砂匯成河川沖刷天河。河底現(xiàn)出青埂峰頑石本體,
石上"無才補(bǔ)天"的刻痕正被煙火氣覆蓋。劉姥姥的草鞋踏過石刻,
新痕"煙火烹天"四字驚得西王母步輦傾覆。茄鲞壇子在此刻轟然炸裂,
三十三塊碎片化作人間城郭。長安酒旗纏住老君拂塵,姑蘇炊煙蒙蔽仙子法眼。
劉姥姥端坐最大碎片上,煙袋鍋輕敲壇沿,奏出的竟是賈府元宵夜宴的《鬧新春》。"成了!
"警幻仙子突然棄梭大笑。她指尖紅塵氣凝成繡針,將殘破天幕縫成粗麻布。
布面"好了歌"字跡被煙火氣熏染,最終顯出劉姥姥的口頭禪:"管他神仙皇帝,
吃飽才是正理!"十方歸元丹終于凝形,卻從八卦爐飛入黛玉藥吊子。紫金丹氣與燕窩相融,
在瀟湘館頂結(jié)成華蓋。劉姥姥的翡翠煙袋鍋自主飛旋,鍋底女媧補(bǔ)天圖與人間煙火重疊,
在離恨天刻下最終判詞:"天若無情炊煙補(bǔ),灶前笑談萬劫無。
"第十一章 丹劫孕凡胎黛玉藥吊子里的十方歸元丹突然化形,凝成個胎膜鼓動的嬰孩,
臍帶竟連著瀟湘館的斑竹根。劉姥姥的翡翠煙袋鍋自主飛來,鍋底女媧補(bǔ)天圖映在胎膜上,
霎時激起漫天雷暴。"要生了!"紫鵑失手打翻參湯,湯水潑在竹根處,
竟催得整片斑竹林拔地飛天。竹節(jié)穿透三十三重天,將胎嬰懸在離恨天缺口處。
老君掐指欲算因果,卻被胎膜反噬,掌心浮現(xiàn)賈府宗祠的族譜殘頁。
劉姥姥解下褲腰帶拋向雷云,腰帶浸過天河弱水,遇雷即化捆仙索。索頭纏住八卦爐耳,
拽得丹爐倒傾,爐灰灑向胎嬰——灰中竟藏著元春省親時遺落的宮燈穗!
"好個道貌岸然的老倌!"姥姥抄起補(bǔ)天石鐮刀,割斷胎嬰臍帶。斷口處噴出的不是血,
而是腌了三千年的茄汁,酸霧中現(xiàn)出太虛幻境全景:警幻仙子正用金梭刺向胎嬰眉心。
混沌靈胎突然自茄鲞壇子躍出,銀砂凝成盾牌擋住金梭。碰撞的火星濺落昆侖廢墟,
點燃西王母的蟠桃樹樁。焦木中升起十二道金釵命符,
符紙遇火顯形:寶釵的金鎖符、黛玉的葬花符、妙玉的梅花符……"收!
"劉姥姥甩出翡翠煙袋鍋,鍋口吞盡命符。鍋身頓時浮現(xiàn)大觀園微雕,
稻香村的碾盤正緩緩轉(zhuǎn)動,碾碎老君的護(hù)體金光。警幻仙子趁機(jī)擲出天機(jī)織錦,
錦緞卻裹住靈胎,將其拖入胎膜。胎嬰突然啼哭,聲浪震碎二十八星宿陣。
奎木狼的獠牙崩落凡間,正扎進(jìn)劉姥姥當(dāng)年耕種的菜畦。畦中突然長出參天麥穗,
穗芒刺破胎膜,露出嬰孩額間"塵"字烙印——正是女媧補(bǔ)天石所刻!老君的白發(fā)根根燃火,
拂塵掃出銀河鎖鏈:"此胎必毀!"鎖鏈纏住麥穗剎那,黛玉的瀟湘館突然坍塌,
瓦礫間升起神農(nóng)虛影。虛影手持耒耜劈開鎖鏈,碎鏈化作《齊民要術(shù)》殘頁飄散。
茄鲞壇子突然漲大如岳,倒扣住整片戰(zhàn)場。壇內(nèi)腌菜汁漫成汪洋,
十方歸元丹的胎嬰在浪尖酣睡。劉姥姥腳踏補(bǔ)天石草鞋踏浪而行,
鞋底女媧圖紋竟在虛空刻下二十四節(jié)氣農(nóng)諺。"芒種不種,再種無用!"姥姥暴喝聲中,
胎嬰忽然睜眼。左眸映出離恨天崩塌景象,右眸現(xiàn)出大觀園元宵夜宴。
警幻仙子擲出的金梭刺入右眸,卻被宴席上的蟹黃膏黏住鋒芒?;煦珈`胎自胎嬰囟門躍出,
銀砂凝成耕犁形狀。犁刃劃過處,天河弱水分流灌溉,
枯萎的蟠桃樹樁竟抽出新枝——枝頭開的不是桃花,而是劉姥姥頭巾上的碎布花!
"劫數(shù)圓滿矣!"老君突然捏碎蓮花冠,冠中飛出三千道丹訣。訣文纏向胎嬰,
卻被茄汁蝕成《百谷譜》。劉姥姥趁機(jī)掄起麥穗抽打八卦爐,爐中六丁神火濺出,
點燃丹房梁柱上纏繞的捆仙索。索斷瞬間,三十三重天齊齊震顫。
胎嬰臍帶處涌出的茄汁凝成琥珀橋梁,貫通仙界人間。橋頭立著女媧殘影,
橋尾蹲著編織草鞋的劉姥姥,橋身刻滿十二金釵判詞新注。
警幻仙子撕下半幅天機(jī)織錦裹住胎嬰,錦緞卻遇腌汁即腐。胎嬰小手抓住腐錦塞入口中,
竟嚼出《石頭記》終章殘頁!頁角焦痕處,
隱隱可見"白茫茫大地"被篡改為"金燦燦麥浪"。茄鲞壇子突然倒轉(zhuǎn),
將老君與仙子吸入壇中。劉姥姥盤坐壇口,煙袋鍋輕敲壇身,
奏出賈府中秋夜宴的《桂枝香》。曲調(diào)中,胎嬰蹣跚學(xué)步,
每一步都震落天界琉璃瓦——瓦片墜至半空,皆化作耕田犁鏵。"且看煙火烹天!
"姥姥擲出草鞋,鞋底女媧圖印上離恨天穹頂。補(bǔ)天石鐮刀自主飛旋,
在裂縫處刻下最終農(nóng)諺:"冬至不端餃子碗,凍掉耳朵沒人管。"胎嬰聞聲大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