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左臂又開始劇烈作痛。
那里明明什么都沒有了,卻像是被人反復撕扯。
這種幻痛一年來從未停止,每到深夜尤其嚴重。
那時陸詔墨會抱著我,說都會好起來的。
原來那些溫柔都是假的,
都是在等我的傷口長得更好看。
“瞧瞧這些細節(jié)。”陸詔墨的手隔著玻璃描摹疤痕,
“血肉的質感,骨骼的走向,每一處都完美呈現(xiàn)了我的作品主題?!?/p>
宋清迪撞到我的左肩,那里傳來一陣劇痛。
“對不起,”她說,目光在我空蕩的袖管和展柜間來回,
然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,
“沒想到這么快就能見到‘真品’。”
燈光下,那道從手腕延伸到肘部的疤痕格外刺眼。
和我左臂手術后的傷疤一模一樣。
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來。
我死死抓住左臂殘肢,指甲陷入皮肉。
“最讓我感動的是,”陸詔墨繼續(xù)說著展覽開幕致辭,
“這種犧牲精神,這種對藝術的虔誠,讓這件作品有了靈魂。”
我再也忍不住,沖上展臺:
“你所謂的藝術就是把我的痛苦制作成作品?
我是你的未婚妻,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媽?”
現(xiàn)場一片嘩然。
陸詔墨轉過身,臉上依然帶著我熟悉的那種溫柔和自信:
“藝術從不因為這些小事而停步。況且,”
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,
“你是自愿留下的。
在那之后的一年里,你每天都留在我身邊,讓我記錄你的每一分痛苦。
這不就是你對藝術的獻身嗎?”
我癱在地上。
陸詔墨的手似乎想要拉起我,卻又頓住了。
離開展覽時我的手一直在抖。
確實,和他在一起是我死纏爛打求來的。
對我這樣普通的女孩來說,他太耀眼了,有才華,有樣貌,是人人心中的白馬王子。
為了接近他,我好不容易當上他的助理,每天都盼著能夠見到他。
那場意外后,在我的眼淚攻勢下,他答應和我在一起。
我們很快同居,他還向我求了婚,那時我覺得像在做夢。
“該吃藥了。”那時他總把止痛藥放在床頭,
“醫(yī)生說這個效果好?!彼@么溫柔,讓我慢慢不再害怕那場意外。
雖然還是會想起工作室里血淋淋的那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