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鄉(xiāng)可以,但該給我的補償一分也不能少。”
我一把薅住江初夏,死死扣著她嗓子眼:“吐出來,才能看清楚你究竟抓的啥!”
既然我有了重開一局的機會,就絕不可能讓自己還當那個誰都能揉捏一下的軟柿子。
誰敢來咬盡管試試,看能不能崩掉你的牙?
“臭丫頭,什么補償,快放開你妹!你是發(fā)瘋還是發(fā)夢?趕緊把煤爐子升起來做飯!”
我媽孫桂芳一燒火鉗子打開我的手,胳膊上吹氣球般腫起來一條紅痕。
江初夏咳得驚天動地,眼里全是驚駭:“咳、咳,之前搶了你工作名額的是咱弟,關(guān)我什么事!”
看來她們心里都有數(shù),只是習(xí)慣了裝聾作啞糊弄我。
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那是我親媽的命給我換的工作,憑什么給了江傳宗那個兔崽子?我本來用不著下鄉(xiāng)去吃這趟苦的!”
上一世我到死都不知道,為什么我媽孫桂芳那么偏心弟弟妹妹。
靈魂飄蕩在葬禮上,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親生的。
我親媽在一場大火中為了拯救廠里設(shè)備犧牲了,當時我年紀太小,廠里就把獎勵的工作崗位先給了我奶奶。
在后媽的挑撥和我爸的默許下,奶奶去世前將我拴在病床前伺候,偷偷讓江家唯一的金孫江傳宗進廠頂了班。
“我也不要多,200塊這事兒就算翻篇了,出門在外我總得有點依仗?!?/p>
“200?死丫頭你怎么不去搶?”孫桂芳一聲怪叫,抄起火鉗劈頭蓋臉就打了過來。
江初夏在一旁添油加醋:“大姐,你也太過分了,咱爸媽累死累活一年最多就攢個一二十塊,你這一開口就是十年的口糧,是要逼死咱們?nèi)覇???/p>
我抄起板凳擋開火鉗: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我親媽當年的撫恤金就有整整一百塊!”
又一口唾在江初夏臉上:“周家不是剛給了三十塊聘金么,你想要我替你下鄉(xiāng),總得付出點代價吧?”
“你敢?!”江初夏像被掐住脖子的雞,支楞著頭發(fā)尖叫起來。
這些人真搞笑,我都要去鳥不拉屎的農(nóng)村了,也許這輩子都沒命回來了,還有什么不敢的?